1945年二次大戰結束,正當世人以為承平時期即將來臨,一場滾滾波瀾卻湧向台灣海峽。1949年中華民國政府遷台,「馬祖」也從原本與世無爭的列島,變成地緣政治中的最前線。
「12據點」外型為一座高聳迷彩碉堡,是南竿95座據點的其中之一,位於牛角聚落附近海角一端。昔日安放了75山砲與50機槍,除了做為射擊練習場所外,也監控著南北竿之間的海域。在這海角懸崖邊上,就像一顆長滿荊棘的巨樹,張牙舞爪恐嚇來犯敵人,滿佈肅殺氣息。
曹以雄,1957年出生,馬祖南竿鄉人。 當時的馬祖是物質短缺且資訊不發達的邊陲地帶。曹先生直到16歲離鄉到台灣讀書,才有機會接觸到大量文學作品。這股對閱讀的狂熱與思辨,促使他遠離僵化的體制與擁擠的大學窄門,走向另一個追求生命真理的道路。
1991年國防部規定金門、馬祖持續戒嚴,剝奪當地居民的自由。當時曹先生便奮力抵抗,呼籲解嚴,將金門與馬祖從桎梏中解放。此次碰撞所產生的耀眼火花,也將他推向了從政之路,任職多屆議員,後轉任連江航運董事長、連江縣文化局長,後來成為【刺鳥咖啡獨立書店】的主人。
如果只憑「南竿鄉復興村222號」這樣子的代碼,恐怕會不得其門而入。穿越牛角聚落後,看到「12據點入口」的招牌,繼續往草木深處走去,若緣份到了,就能看到號稱「生命的入口」的刺鳥咖啡獨立書店大門。但是別忘了,生命是需要付出才能有回報的,「低消150元」。
通過大門沿著階梯走去,轉個彎,眼前景色豁然開朗,藍天之下,寬闊的海灣形成一方遺世獨立的王國,若想像孟克的《吶喊》般放聲大叫,也不失為放鬆自我的好方法。書店四周,佈滿許多手寫的小牌子,或許是曹先生有感而發寫下,亦或是往來旅客所留,仔細閱讀令人會心一笑。但進到書店後,只見整齊排列的書籍與窗明几淨的空間,不像外頭恣意奔放的形象。
書店裡的暗門與階梯之多,就像一座多層迷宮。更精確的說,這裡每一個房間就像是曹先生思想的一部分,在這碉堡中串連延伸。熱愛閱讀的曹先生,在一樓後方安排了面海的藏書閣,還有幾幅自畫像,把自己心中的小天地給實體化。
往樓下走,昏暗燈光中顯現出的是紅色調性的茶席,「牛角藝文小舖」是它的名字。「牛角社區」為曹先生當年推動「聚落保存‧長住馬祖」運動的據點,也是開展馬祖聚落特色的起源地。當時眾人所投入的心力與熱情,應該就像這房間的顏色一樣炙烈吧!
牛角藝文小舖的這一方茶席,曹先生形容它是「和平」意象,而另一方幽暗的戰備坑道,被形容為「戰爭」的代表。因此連接這兩處的走廊就稱為「托爾斯泰走廊」,雖然是胡謅,但細想之下也若有其事。不過這條戰備坑道盡頭,會通向原本放置火砲的房間,現在已經變為面海的靜謐角落與藝廊,跟當時震天價響的氛圍,有極大反差。
最後,我們往上走到二樓,這裏空間比其它地方寬廣許多,除了放置書與字畫外,更棒的是面海的方向都安置大型窗戶,山海美景一覽無遺。挑一本喜愛的書,點杯飲料,在這享受安靜的閱讀時光,拋卻俗世的紛亂,成為靈魂的貴族。
地圖